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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:天启的天启

第十八章:天启的天启

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滑过铁匠考林头顶的天空,猛烈的气流俯冲下来,根根细草立刻开始用力地撕扯地表的泥土,大尾巴狼也不得不把大剑戳进地里,翅膀紧裹在身上,以防被这强风吹走。随着风力减弱,阿尔巴特罗斯号已经朝着神圣天堂的方向飞远了。大尾巴狼看看四周,然后偷偷躲到考林的铁匠铺的后边,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,随后,一圈白光将他吞没在空气中。

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,已经到了一个阴暗的小山坳里,他脚前不远的地方,横着一根折断朽烂的木棍,看起来曾是个路向标之类的东西。他又小心地查看了四周,确定没有人跟踪,然后便朝着之前去过的天启巢穴的方向跑过去。

…………

朵朵依偎在木槿的胸前,柔和的呼吸起伏让朵朵倍感惬意,在这惬意中,她昏昏沉睡意渐浓,木槿搂着她,不睡还好,这一睡着,木槿便全身僵了起来,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,生怕把朵朵弄醒了。

大概这样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,长到木槿隐隐约约地听到朵朵说了好几次梦话。此时的木槿,似乎已经感觉不到那边搂在朵朵肩上的胳膊,也感觉不到撑着床沿的右手,脖子酸麻发胀,好像身体一下子老了八十岁似的。

“朵爷快醒醒吧,再不醒就别怪我把你扔在这了啊!”木槿心里头暗自嘀咕道。

“嘭嘭嘭!”——就在木槿已经撑不住了的时候,房门被突然叩响。

“大尾巴狼!”朵朵一个激灵把身子直了起来,而木槿在察觉她醒来的时候就把头向后仰了一些,以免被她的小脑瓜磕到下巴。

“哪跟哪就大尾巴狼啊?”木槿虽然是疑问的语气,但是并不需要朵朵回答什么,她站起身,走到门前,“谁啊?”

“会长!”门外答道。

“噢!”木槿转动门把手把门打开,小死神走了进来,毒药紧随其后。正当木槿要去把门关上的时候,又有一个小女孩凑了上来,要不是木槿反应快,门板估计已经夹到她的脑袋了。

“你是?”木槿略带歉意地看着这个小女孩。

“哦,我来介绍!”毒药把那小女孩从门外拉到身前,而此时朵朵也下了床,正简单地把被子往墙边叠,听见毒药说要介绍新伙伴,索性不叠了。

“这个,是大尾巴狼的徒弟,叫……呃……叫什么来着?”

听到毒药的介绍,朵朵一下想到了之前甜甜的样子,心里头暗自给她贴上了一个“情敌”的标签。

“我叫思琪……”思琪说话的时候,恰巧和朵朵四目相对,朵朵眼神里的那种不共戴天的仇意,一下子就被她捕捉到了,尽管有小死神和毒药在,她还是不免有些害怕。

“噢对,瞧我这记性!”毒药拍了一下脑袋,然后拉着思琪走到朵朵面前,“朵朵,大尾巴狼的徒弟,就是你的徒弟哦!”

“他人呢?”朵朵似乎故意没有注意思琪,思琪低着头,恨不得把地板撬个缝钻进去。

“他还有一些自己的事情,具体什么事我也不知道,咱会长跟他唠的,不过咱会长也向我保证了,晚上七点半集会的时候,大尾巴狼准时参加。”毒药把手放在朵朵的肩头,转而换了个阴阳怪气的语气,“你就放心吧,你药姐我,可不像某些人,狼狈为奸!胳膊肘往外拐!”

毒药说这话的时候,侧过脸拿余光瞄着小死神。

“说谁呢你!”小死神愤愤地走过来。

“怎么的?心虚了你?”毒药把放在朵朵肩上的手拿下来,同时一把掐在小死神的胳膊上。

“疼!疼!疼!我有伤,换个地儿!”小死神忙把毒药的手从胳膊上扒拉下去,一种撕裂伤口的疼痛顺着胳膊爬上来……

思琪仿佛置身事外一般地看着他们,她意识到了自己似乎并不受欢迎,咬着嘴唇低着头,从他们的喧闹中退了出来,这看似和谐的场面,在思琪的心里,却是异常的冷漠。她又看了看朵朵和木槿,确定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,又瞟了一眼房门,然后蹑手蹑脚地朝门口挪动步子。

朵朵看着小死神和毒药这般打闹,不禁回想起之前和大尾巴狼在天启巢穴的样子,然而这并没有让她感到任何的幸福和甜蜜,甚至连一丝微笑的感觉都没有,她反而难过了起来。忽然,朵朵想起了刚才被自己忽视的那个叫思琪的小女孩,只见她正可怜巴巴地低头站在一旁,眼睛时不时地偷瞄一眼门口的方向,思琪的样子像是一双婴儿般的小手,轻轻托起了朵朵的心,手心的温暖冰释了她心里一切的怨念,血液流过心房,带着这股温暖,顷刻便荡涤了全身,她走到思琪的旁边,轻轻碰了她一下。

思琪看到有人走到自己旁边,但是她不敢抬头,当感觉到这人碰了自己一下之后,她还以为是自己挡了路,于是小心地向后蹭了几步,低声说道:

“对不起……”

思琪的话,颤巍巍地飘到朵朵的耳朵里,化作一根柔软的羽毛,轻轻拨动她的心弦,之前被她强加的“情敌”标签,在这一瞬间彻底灰飞烟灭了,朵朵甚至觉得,哪怕大尾巴狼要把这个思琪纳做小妾,自己也能接受了。她轻轻抚摸着思琪的头,但是思琪还是不敢抬起头,她不知道此时的朵朵会是怎样的目光,冰冷?嗔怒?傲慢?思琪想到这里,把头压的更低了。

“大尾巴狼是你的师父,我就不是了吗?”朵朵脱口而出,“怎么到现在连个招呼都不打呢?”

思琪听了这话,一股暖流涌上心头,她壮着胆子抬起头,虽然朵朵没比思琪高多少,但还是要仰望的。

“我……我是不是要叫你师娘啊?”思琪怯生生地说。

然而师娘这个称呼着实让朵朵有些意外,她愣愣地看着思琪,半天没有说出话来,思琪也看着朵朵的表情,本以为朵朵会笑着点头,或者至少给一个肯定的表情,然而没有,看到这,思琪的眼里落下了眼泪,她更加肯定这里是不欢迎自己的,于是慢慢地转过身,打开门走了出去。

关门的声音惊动了木槿,她迅速扫视了一下房间里,毒药和小死神还在闹着,朵朵站在一旁满眼忧郁地看着他们,唯独不见思琪,她赶忙打开门,果然,思琪还没有走很远。

“思琪!”她叫住正走到楼梯口的思琪,思琪听了,抬起头朝这边看,“别忘了晚上七点,去夏萝莉身后的喷泉集合!”

“嗯!”木槿的话无疑给了思琪一些安慰——至少还有人知道自己的存在。

…………

“你来了——我知道你会来——”一个阴暗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洞穴里——这一次,大尾巴狼完全没有理会天启巢穴的防御,轻轻松松撕碎了外面的封印,就连狂信的布兰也没能给他造成任何的阻碍,终于,他站在了审判者天启的洞穴里,面前,一只巨大的白色金属刺球漂浮在地面上,周身无数的小触手张牙舞爪地晃动。

“你怎么知道我会来?”大尾巴狼问道。

“我和你一样,也不一样,你看到的我,是现在的我,也不是现在的我。”天启转过身来,正脸左右伸出两根如水牛一样的角,两只紫红色的眼睛一闪一闪地瞪着他,一张大口若隐若现的是绞肉机一般的口器。

“你什么意思?”

“你来到这里,终归还是要面对你应有的命运,你什么也改变不了。”大尾巴狼听着天启的“演讲”,下意识地眯起眼睛,胳膊的肌肉已经紧绷起来,随时准备给天启送上致命一击,“我们——我所搭载的人,和你,都在寻找她。”

“你搭载的人?”大尾巴狼听到这,张大了眼睛。

“你很想知道吗?”

“怎么?有交换条件?”大尾巴狼听出了天启的画外音。

“你站在这里,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,如果你肯分给我一半,我就告诉你,并且可以帮你达到目的。”天启虽然没有表情,但是两只眼睛不再闪烁,紫红的光照在地上,如舞台灯光一般汇聚在大尾巴狼脚下,此时的紫红色,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贪婪的邪恶。

“分你一半?然后呢?我怎么知道我给了你之后,你会不会告诉我呢?”大尾巴狼把左手按在胸前,一丝白光从指缝间照射出来。

“就算少了一半,你也可以轻松杀掉我,不是么?”天启回答道。

他听了天启的话,眼珠滴溜溜转了三圈半,像是做了一阵子思想斗争。

“成交!”大尾巴狼抬起头看着天启,目光炯炯如炬,接着,他把手掌稍稍抬离胸口,这白光便更加耀眼夺目了。天启也更凑近了几分,嘴角渗出贪婪的“机油”。

突然,大尾巴狼脸色骤变,嘴角呲出来两根极长的獠牙,鼻梁也堆起层层褶皱,背后的翅膀逐渐长宽长大,随便抖一抖,整个洞穴都跟着震颤起来,他胸前的手掌也开始一点点变的粗糙,指甲变长变尖,接着,他把手向前伸出,在他的身前形成一个耀眼的魔法阵,同时在天启身子下方发生了一串连环爆爆破。

“不!”天启咆哮了一声想要向后躲,而大尾巴狼丝毫没有给他躲闪的机会,一个直线冲击穿透天启的身体,天启重重地摔在地上,但是这并没有造成致命的伤害,天启抖抖身子,又重新浮了起来,身体在空中飞速旋转着逼近大尾巴狼。

“这不可能……”大尾巴狼瞪着天启,身体也逐渐恢复了原来的模样,他不得不拼命跑起来躲开天启的进攻。

旋转停止之后,天启又朝着大尾巴狼喷出一口紫红的激光,他连忙翻滚躲开,瞪着天启定了定神,然后朝着闷头冲锋过去。

“以卵击石?不自量力!”天启傲慢地迎着大尾巴狼一口咬过去,根根利齿瞬间就已到了他的头顶,条条寒光如利剑出鞘,就在这时候,大尾巴狼忽然踩住脚步,没有像往常那样砍下冲锋斩,而是身体向后转了一圈,躲开了天启的这一口,同时他在空中把大剑换到左手,在面前横扫出去,随着这一剑,天启的两只眼睛噗地熄灭,打碎的紫红色“灯罩”碎片散落一地。

“这是什么?这不是剑圣的招式!”天启懊恼地大吼。

“现在,带着你的秘密去滚回你该去的地方吧!”他跳入空中,把剑锋朝下,“喝啊!”

剑锋乒乒乓乓从上到下穿透天启直扎入地面,同时强烈的剑气从剑锋贯入地面发生猛烈的爆炸,山洞顶部碎裂的石块噼里啪啦地砸下来,大尾巴狼咬紧牙关,任凭大大小小的石块砸在身上,他拼命握住剑柄,双手由于剑柄的振动而酸麻发软,两肩也跟着一起颤抖起来,他甚至感到全身的脂肪都在这一瞬间被甩掉了。伴随着这振聋发聩的爆炸,天启又一次重重地落在地上,零件散落一地……

大尾巴狼把剑抽回来背在身后,揉了揉几乎被震碎的双手,看着地上已经报废了的天启自言自语道:“这么强……难道他说的是真的?算了,回去问问小死神吧。”

他用力蹬地,煽动翅膀飞到了洞外的地面,刚站稳,他忽然想到了什么,转身又跳了回去,大概过了几十分钟,大尾巴狼抱着一整套天启装备跳了上来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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